默写:《空当是很重要的》
作者:苏康永
小戈表面上看起来喜欢篮球赛,实际上他喜欢的是中场休息时,穿得短短的拉拉队辣妹们提腿跳舞。对小戈来说,篮球赛中场的空当,比篮球赛重要多了。
你看电视,当播到广告的时候,你认为是空当,上厕所去了。但是对电视台来说,对制片人来说,这些你当作空当的广告,比节目本身重要多了。没有那些广告,就没有钱制作节目给大家看了。
对于象我爸爸这样的老牌上海人来说,为了节省时间而发明的自动洗牌麻将机,大概也会被认为是“本末倒置”的错误发明。因为每打一场牌,中间搓洗麻将的时间,正好用来稍微“谈一点正事”。其实那一点点时间,也只够随口探问一下对方对某件事的态度或进展,但是在他们看来,这已经很够了。大概等到4圈麻将打完的时候,或者晚饭前后再确定一下,事情就原则上讲定了。
所以,对我爸爸来说,打麻将的输赢不重要,打牌的空当,输赢反而更大些。这应该就是他们喜欢说打麻将是“去应酬”而不是“去打牌”的原因吧。
谈话和谈天,其实都一样,空当是很重要的。一个没有空当的谈话者,连续讲上3分钟就会让听的人头痛死了。
你看电视上布道和传教的男女法师教主们,说话都是抑扬顿挫,同时也都慢吞吞的。因为他们的说话,是一种精神上的按摩。有时轻,有时重,有时要按摩一下你的理性,但大多时候按摩你的感性。
这些人说话,都是三不五时会留出一些空当。当他们提到妈妈养育子女的辛苦时,都会停顿一下,因为要给你留出空当去回想一下自己的妈妈;你会感觉象在跟他们聊天,然后默默地在心里对自己点头,默默说着“是啊......是啊.....”
韩剧、日剧里面,做出动人爱情告白的男女主角们,说话都是断断续续、欲言又止的。才显得更柔肠百转,柳暗花明。你随便把哪个人的一段感人告白变成3倍速快放,立刻都变成卡通人,韵味完全消失。
“喋喋不休”和“口才好”,完全是两件事。如果让你跟一个寡言的人相处1个小时,会很沉闷。但是如果让你跟一个喋喋不休的人相处10分钟,应该你就会想要掐断他的脖子了。那些说话象机关枪而且很得意的人,也许可以试着使用一种原始的武器:“拉弓-放箭!拉弓-放箭!”留一点空当,让对方消化,只要你的话是有价值的,不用担心,一样也会让人感到你的威力。